伊甸园 01
*我回来了
*「银翼杀手」AU/仿生人x人类/ooc预警
01
“…曾经的仿生人如同过街老鼠，惨遭人类赶尽杀绝，而今天，在经历了几百年的抗争后，仿生人们终于成为了世界的主宰…”
“你就不能把声音调小一些吗？”姜丹尼尔的脸突然出现在全系投影的右上角，“我正在和别人说话。”
赖冠霖微微扬起头，看着荧幕上那位以激昂语调播报着的女仿生人。
“啧…”
他懒散地躺在那张黑色漆皮的沙发上，苍白的手指向下滑了滑。
音量低了一点点。
“…人类总是质疑仿生群体没有真正的情感，因此曾经将移情能力*测试作为判定是否为仿生人类的标准。而在二十年前，我们的仿生学家终于开发出了能够优化仿生人情感系统的内核芯片，而对于感情发生的训练也极为简单，那就是由生存时间较长的仿生人收养初生的仿生人，通过组成「家庭」来传授给新仿生人生存本领与处世之道…”
“嘿——”赖冠霖兴奋地大喊着，“看，丹尼尔，就像你和我一样！”
沙发后光滑的白色大门打开了，姜丹尼尔走进来，一边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好让自己放松些。
“赖冠霖小朋友，”他径直绕过沙发走到咖啡机前，端起那杯已经备好了的，放在唇边轻轻呼气，“我跟你说了多少遍，来公司找我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，发句话就那么难吗？”
“哎呀，我忘记了嘛。”
赖冠霖从沙发上爬起来，头发有些乱糟糟的，指尖一划，音量又倜然增大了。
“…另外一种增强移情能力的方法，即为仿生人之间的婚姻关系，在拥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后，仿生人将有权利相互选择作为伴侣，组成新家庭并计划领养新的仿生人…”
“你和你带回家过的那些小仿生人们，也会忘记发消息吗？”姜丹尼尔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回吧台，“我看你发那些调情信息的时候可是毫不吝啬。”
“你又偷看我的记录！”赖冠霖气急败坏地跳起来。
“这可不能怪我，”姜丹尼尔说道，“可是你叫我帮你甩掉他们的，我总得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。”
赖冠霖气鼓鼓地重新做回沙发里。
“说实话，冠霖，我觉得你也是时候物色一下自己的伴侣了，也许等你结了婚，能稳重些…”
“那些仿生人根本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，每次一知道你是我的家长，就开始甩都甩不掉。”赖冠霖把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，“明明就没什么移情能力，还偏要说是爱我……”
仿生人哪懂什么爱。赖冠霖想。
尽管他自己也是这其中之一。
姜丹尼尔看着他叹了口气，接过AI管家递来的电子烟。
“说吧，今天跑过来又有什么事？”
“哦，”赖冠霖突然变得精神抖擞，“我想借你的新车开一开。”
“什么？”姜丹尼尔险些被自己吐出的蓝莓味烟气给呛到，“你怎么知道我买了…”
他看着赖冠霖灿烂天真的笑容，扶起了额头。
“啊…又是尹智圣。”
“可不可以嘛，哥——”
这个称呼一出来，姜丹尼尔就知道，他铁定拒绝不了了。
他不得不承认赖冠霖很聪明，他被制造出来的时候，那些仿生学家一定花了大把的功夫在他的脑芯片里。
但这和移情能力并无关系。
“拿去吧。”姜丹尼尔把车子的ID卡甩给他，“你要是敢把你的指纹录进登录系统，你就和这辆车一起开去殖民星球，别回来了。”
赖冠霖心满意足地把卡揣进兜里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丹尼尔哥最好了！”
他扑过去拥抱了自己的家长。
实际上大部分仿生人都不习惯拥抱，毕竟这是从人类那里传来的低级而肉麻的习惯，很难被仿生人接受和应用。
姜丹尼尔明白，这孩子的移情能力也进步得飞快。
“冠霖，你也许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仿生人。”
赖冠霖眨了眨眼，一只手还搭在姜丹尼尔宽厚的肩上。
“你是在夸我吗？”
姜丹尼尔捏了捏他的鼻子，“我是说，如果你能乖乖听我的话。”
姜丹尼尔大概是很爱惜自己的新车（也可能是为了防止被赖冠霖发现），因此没有停放在办公室外的停车坪上。
前往顶楼车库的路上，赖冠霖乘电梯飞速上升，修长的手指不停把玩着那张ID卡。
看守车库的小机器人正不断从它圆滚滚的头部发射红外感知光线，偌大的车库里，还有成百个一模一样的。
“早上好，赖冠霖先生。”机器人发出设定好的问候声。
“早上好，”赖冠霖看着他，“我要找编号Kd961210的车。”
“好的，请您稍等。”
“冠霖？”
一个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是Celeste，姜丹尼尔法律上的合法妻子，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仿生人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公司了，也不说一声，”她笑盈盈地走过来，“怎么，看中你哥哥的新车了？”
赖冠霖正要开口，一旁的机器人刚好查出了车的位置，正在传送定位。
“对啊，看来最近你们是赚了不少，”赖冠霖朝车的方向走过去，“殖民地的生意应该很好做吧。”
“其实你哥哥一直有意想让你来公司一起工作，”Celeste跟上来，“毕竟你的条件很好。”
“但是遗憾我并不是军队出身，所以我对武器买卖怎么都不感兴趣。”
赖冠霖已经看到了那辆停在玻璃防护间里的银白色车子，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身后喋喋不休的人，尽管这个几乎完美的女仿生人的确在过去的二十年里，和她的丈夫一起教会了赖冠霖如何生存。
“但你可以试试…”
Celeste的话还没说完，车库里就突然向起了警报。
“天啊，也许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。”她说着，淡定地接通了公司的电话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你们尽快…冠霖！你先不要乱跑…”
赖冠霖没理会她，一心奔着那辆近在咫尺的车去了。
他愉悦地跳进玻璃罩里，才突然觉察这个透明的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。
车底躺着小机器人破碎的尸体，那些金属块散落的到处都是。
男孩手里还拿着犯罪武，一把安装了消音系统的旧版电磁步枪。
他看到了赖冠霖，于是颤抖着把枪口对准了过来。
赖冠霖愣了愣。
外面传来Celeste的声音。
“冠霖！警卫说公司闯进了携带武器的人类，你先和我下去，等他们处理安全了再走！”
赖冠霖重新把目光定格在面前这个正冲他举着武器的人类男孩身上。
“你好。”他对男孩说，清晰地看到那双握着步枪的手不住的颤抖。
Celeste的高跟鞋声已经越来越近。
赖冠霖冲过去，轻而易举地打掉了男孩手里的枪。
“不想死就闭嘴。”
低语时他的嘴唇碰到男孩柔软的耳垂，有股独特的气息充盈了赖冠霖的感知系统。
来不及多想，他打开车门把这个瘦弱的人类塞了进去。
“刚才是什么声音？”Celeste走到玻璃门前问。
“唔…可能是这些傻了吧唧的小机器人又撞到哪里了吧。”
赖冠霖说着也坐进车里去，ID卡的验证上出现了姜丹尼尔的脸。
“你注意安全，”Celeste又走过来一步，“别再撞坏你哥哥的车了。”
赖冠霖点了点头，余光瞥见了背后的小小身影，轻轻笑了一下。
“我会的，你们如果抓到了那个人类，记得跟我说一声。”
“哦，那应该很快，”Celeste笑着说，“又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赖冠霖输入了一串代码，然后车子轻微的震动后，一点点悬浮。
他没有回应Celeste的告别，自顾自操控着码力，车子一阵轰响后，嗖的一下飞出了大厦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赖冠霖在等车子变平稳，好让他开启自动模式。
男孩犹豫了一会儿，用发哑的声音回答他。
“裴珍映。”
“你知道吗，按照法律，我现在应该把你送去警署。”
他终于按下了自动键，于是有充足的闲暇扭过头去观察后座上的人。
“然后他们会送你去殖民星球，你去过吗？”
裴珍映摇头。
“我也没去过，但我听说那里寸草不生，漫天黄沙，到处都在战争，”赖冠霖故意压低了声音，“会有很多面目可怖的外星生命体，杀人不眨眼…”
他很满意看见对方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畏缩和恐惧。
“你怕吗？”
裴珍映抬起头看他，车子里光线很暗，但是他那双眼睛却始终亮着光。
赖冠霖见过很多漂亮模子里制造出来的仿生人，印象最深的一个有着玻璃球般的湖蓝色眼睛，赖冠霖曾因为这双眼睛而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，可不出一周，他就觉得厌烦了。
相比之下裴珍映的眼睛很一般，甚至可以说，他作为人类的整个躯体都显得很一般。
可赖冠霖挪不开视线。
“裴珍映。”
他朝这个眉头紧皱的人类凑过身去。
“如果你求我，我就不把你送过去。”
赖冠霖听说过，大部分人类都是不愿屈服也不懂服软的蠢货。
因此，当他听到裴珍映用他那略发沙哑的声音说出“求求你救救我”时，他脑芯片里精密计算的程序有些空白死机了。
他看着裴珍映。
眼前的男孩带着人类一切独有的特征，怯懦却横冲直撞，眼神里总燃着一簇簇的微弱火苗，身体瘦弱又单薄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，是任何一个仿生人都不曾拥有的。
我要把这个叫裴珍映的人类偷偷带回家。
赖冠霖想。
我一定得把他带回家。
*移情能力：
移情能力是设身处地理解他人感受的一种能力。是人类固有的、区别于其他动物特有的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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